主持人：这个研究是一个非常独特的视角，我们国家其实现在正在所谓全面地开放，力度是非常大的，为之瞩目，李老师的研究非常好的揭示出了进口竞争还能够显著地降低企业的排放以二氧化硫为例的，而其中的机制检验对政策制定也是非常富有启发性的。接下来由我们华中科技大学经济学院的孔东民教授进行汇报，让我们欢迎！

孔东民：非常感谢学院邀请我过来交流，今天听了几位青年才俊的报告和专家们的演讲受益匪浅。我这个问题是一篇小文章，我主要是做公司金融领域的研究，并从中找了一篇跟环保、企业行为相关的文章，研究的是地方政府的财政压力是否会影响所属地方本地企业的污染排放。

环境污染是一个很重要的话题，一般来说，污染对企业层面而言是存在一个成本和收益不均衡的，对整个社会具有负的外部性，政府一般想把污染成本内部化。但是很多文献在探讨这个问题时，并没有研究地方政府在面临财政压力以后是否将压力传导至本地企业，进而影响企业的排污行为。在思考这个问题时，我们发现结论尚未统一，正向与负向的推论都可能成立。很多文献指出，当地方政府或者官员更强调追求经济增长或者经济发展时，更倾向于放松排污许可限制，以吸引投资增加税基。因此，同时面临财政收入锐减压力和财政支出刚性挤压的当地政府更有动力去发展经济，降低对环境保护的关注。但另一方面，中国过去这么多年里一直忧心环境保护问题，并将环保绩效纳入政治晋升评价体系，赋予一票否决权。地方政府在面临财政压力以后，很可能会设置更加严格的排污许可标准，对企业的排污行为征税，甚至进行行政处罚。从这个角度来看，具有财政压力的政府也可能会对企业污染排放行为有一个抑制作用。即当企业具有较高的污染程度，政府会对其征收更多的税和进行更为严厉的行政处罚。整体上来说，这个结果并不像想的那么一致，如果只是做一个简单的回归很可能会有内生性问题，因为宏观的问题一般来说都是互相影响或者互相决定的，实证研究有时候需要利用外生的场景去识别因果关系，但是因果关系还是更多在局部均衡中分析，不可能推广到整个经济体系里面去。这篇文章主要看政府的财政压力怎么样去影响地方企业的排污行为。

这里涉及到的研究背景是我国农业税改革，农业税改革自2005年推行后，全国大部分地区在年底就实现了农业税免征，并在2006年1月1日正式废止农业税的条例。我们将工业企业数据库与企业排污数据合并获得研究样本。农业税占县财政收入比重越大，农业税改革对地方政府的冲击越大。我们发现各个地区农业占比差别还是很大的，例如，湖北省大概是20%，北京就很低，北京大概是0.6%。农业税在不同地区的差异使得农业税改革对不同地方面临的财政压力产生的影响不同。此外，我们还根据农业税改革涉及的转移支付对农业税的占比进行了相应调整。我们发现，受农业税改革影响较大的地区，后期企业污染排放水平比较高。我们进一步探索了其潜在机制，发现在财政压力下，政府关于绿色创新投资会变少，对排污的处理投入也会变低，我们还进行了一系列的其他方面的探索，结论保持不变。

总而言之，我们发现在一个比较外生的冲击下，政府面临财政压力时，地方企业污染水平确实会上升。未来，我们也会进一步做一些其他方面的探索，比如将污染排放进行量化，从而折算成对人们健康造成的损害程度等等，这些也可以补充进来。谢谢大家！

（本文为速记实录，未经演讲者审核）